然而,如果要从被构成的传统的发展由来来看,被构成的传统探究是反笛卡儿的;而从其发展的未来趋向来看,被构成的传统探究则是反黑格尔的。在这种探究的合理性中,实际上隐含着一种最终真理的概念,即心灵对其客体的一种关系,在那种心灵的能力方面,此种关系是完全充分的。但那种状态的任何概念(其中心灵能够通过自身的力量依这样充分的指导来理解自身)都给排除了;黑格尔体系的绝对知识,从这种被构成传统的立场来看只是一种妄想。谁也不能在任何阶段排除以各种方式表明为不充分的现时信仰与判断的未来可能性。
也许是这种反笛卡儿与反黑格尔诸方面的结合,给相对主义和透视主义提供了貌似可能的可信性。传统未能通过从无懈可击的明显真理开始的笛卡儿式的检验;它们不仅确实是从偶然的实证性开始的,而且每种传统都是从一个互不相同的出发点开始的。传统也不符合那种表明其目标即某种最终合理性状态(它们与其他思想运动共有的状态)的黑格尔式的标准。传统总是在某种程度不可根除地带有其区域地方性色彩,它是由语言的特殊性以及社会和自然环境而表达的,即由希腊人或罗马非洲或中世纪波斯或由18世纪苏格兰人居住的环境而表达出来的——他们都顽固地拒绝作为或成为精神(Geist)自我实现的载体。那些被教育成或灌输成为接受笛卡儿或黑格尔标准的人,会认为传统的实证性是任意的标志。因为每一种传统都将(似乎有可能)追寻其自身特定的历史道路,我们最后将要面对的一切,是一组相互独立的对立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