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刚一出口,周围落在容久身上或明或暗的视线就都转向了裴长安。
裴长安深深埋着头,毒液似的阴狠在眼中翻涌半晌,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多谢千岁爷提点,下官一定谨记。”
容久似乎对他的情绪毫无所觉,自顾自的“唔”了一声。
他默了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意吟吟道:“裴大人不必客气,你帮本督监管锦衣卫辛苦了,这点小事……礼尚往来,都是应该的。”
他声音不大,话中不甚明显的停顿却让裴长安浑身一僵,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慌乱。
然而容久好像就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想等他回答,话音将落,他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围观众人见状,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唯有裴长安的脸色不太好看,阴沉着脸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左相戚苍路过身边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他才蓦地回过神,心事重重地离开。
不远处,目睹了全程的陈朝华眸色深沉,若有所思。
同为中立一派的太师姚承宋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向外头走去。
姚承宋看了眼裴长安的背影,犹疑着低声道:“这是……杀鸡儆猴?”
太师一职并无实权,但因他曾是先皇与弘光帝的授业恩师,在朝中也还算颇有名望,因此即使是各派争斗的最激烈时,都鲜少有人敢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