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法国巴黎,从凡尔赛宫过渡到拿破仑的凯旋门,成为巴黎市容的中心。广大的马路,会合向此凯旋门而八面开展。体制定了,便苦于无法变。由拿破仑凯旋门推扩到拿破仑墓,不论法国人非法国人,一到巴黎,就会联想到拿破仑。巴黎市的建筑,就表现出法国的国民性主要乃是一种个人崇拜的“英雄主义”。由拿破仑而造成巴黎市。法国历史光荣,在巴黎市容上表现。到今天,拿破仑阴魂不散,还控制着法国。如戴高乐,何尝不是受着拿破仑影响而想恢复法国已往的历史光荣呢?但这也是一种文化外倾物质形象化到达了某阶段,而回头来压迫征服人,使人限制在此一形象上,不能再有新生机、新开展。除非革命,把巴黎市容整个破坏,从新做起。然而此一破坏,亦不易忍受。
英国人讲保守,法国人讲革命,都有他们一段光辉历史,都物质形象化在他们的首都建设上,正可使我们来推测他们国运之将来。“个人英雄主义”“经验保守主义”皆不适于新历史之不断向前,因此在今天而谈英法两国之前途展望,皆不免于黯澹,不使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