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透过玻璃，用黑白分明的眼睛
在失去声音的照片中辨认黑白
风醒了
父亲坐在轮椅里
戴上老花镜，弯着腰
俯首翻看一本多年前的诗集
诗句在泛黄的纸张上
仍然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父亲用手轻轻触摸着
仿佛沉睡整个冬天的风
一下子跌进春天
忽然醒了
一片枯叶
它固守枝头
却无法从阳光中汲取生长的力量——
它日夜坚持，抱着北风不放
直到另一片叶子在它身后孕育
它开始理解雪花，并接受雨水的另一种生存
它迎风摇晃，和刚出生一样
更小的岛屿
一百座岛屿之一
具有其中之一的孤独
你以沉默对抗湖水柔软的耳语
居于动荡不安的波纹里，那些褶皱的磋磨
你原谅。守住体内的庙宇
隐身于人群
活成一座更小的岛屿
渡口
想起故乡，你就是一棵体内开花的植物
在风中轻轻摇曳，却从不泄露一点儿花朵的信息
——那些缓慢的绽放，与凋零
在寂静中涌来，在寂静中汇聚
路过的人，并不知道，你已经成为汪洋大海
你是自己的渡口——
不断出发，再返回
一扇门
四野荒芜，捂着耳朵睡觉的植物，听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