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告诉你。村子里的人们都说,贾宜民这个人很伶俐,说一就知道二;又说这个人办事很有本领,碰到什么问题都耍得开;说到人缘,他也很不赖,看见人总是笑眯眯的,从来不得罪人,也不耍态度。这样的干部,你上哪儿去找?”周炳又问道:“那么他的人品怎样?他没有干过什么亏心事么?他没有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郑得志说:“那我就当真不晓得了。人心隔肚皮,谁能够知道别人背后干些什么事儿?总之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十分和气,低声说话,从不跟人翻脸,不像贾洛中那个炮筒子,碰到什么事情就大嚷大叫的。”
又锄了一阵子地,一个朝东,一个朝西,两个人越离越远。周炳忽然提起锄头,走到郑得志身边,对他单刀直入地提出一个新问题道:
“那么,蒋忠良呢?蒋忠良这个人怎么样?他是一个好人么?”郑得志没有料到他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也暗暗地吃了一惊。他连忙放下锄头,一面擦汗,一面迫不及待地高声回答道:“蒋忠良,那没有说的。他是一个很好的好人!为人老实忠厚,又是种庄稼的一个老把式。”他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种明显的辩护的味道。周炳紧接着悄悄地问他道:“好,他既然是一个好人,为什么又会失踪呢?大家都说不会有人暗害他,是他自己逃走。他又为什么要逃走呢?”郑得志简直显得不耐烦了。他对周炳抗声说道:“不是逃走。他哪里要逃走呢?他一个穷光蛋,逃走干什么?逃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我敢担保他准有什么事情到别处去办去了,过不久就会回来的。”周炳追问道:“他临走的时候,曾经跟你说过什么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