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纳接着说:“你们才想不到呢,我才博得了特·雷斯多伯爵的欢心,因为,”他又谦恭又狡狯的转向公爵夫人,“不瞒你说,太太,我还不过是个可怜的大学生,又穷又孤独……”
“别说这个话,先生。哭诉是谁都不爱听的,我们女人也何尝爱听。”
“好吧!我只有二十二岁,应当忍受这个年纪上的苦难,何况我现在正在忏悔;哪里还有比这儿更美丽的忏悔室呢?我们在教士前面忏悔的罪孽,就是在这儿犯的。”
公爵夫人听了这段亵渎宗教的议论,把脸一沉,很想把这种粗俗的谈吐指斥一番,她对子爵夫人说:“这位先生才……”
特·鲍赛昂太太觉得表弟和公爵夫人都很好笑。也就老实不客气笑了出来。
“对啦,他才到巴黎来,正在找一个女教师,教他懂得一点儿风雅。”
“公爵夫人,”欧也纳接着说,“我们想找门路,把所爱的对象摸清根底,不是挺自然的吗?”(呸!他心里想,这几句话简直像理发匠说的。)
公爵夫人说:“我想特·雷斯多太太是特·脱拉伊先生的女弟子吧。”
大学生说:“我完全不知道,太太,因此糊里糊涂闯了进去,把他们岔开了。幸而我跟丈夫混得不坏,那位太太也还客气,直到我说出我认识一个刚从他们后楼梯下去,在一条甬道底上跟伯爵夫人拥抱的人。”